第二章 所谓夫妻-《孽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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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弄成这样?”一对中年夫妻走至江不晚与郑钧礼身前。
中年女人身着深紫香云纱元宝领旗袍,贵气逼人,她脸生得好看,面相却刻薄非常。而中年男人气质儒雅,脸型方正,五官与郑钧礼小有几分相似。
郑钧礼见着他便喊了声:“父亲。”
“姨娘。”郑钧礼却不喊他父亲身边的女人作母亲。
“虽然今日这宴会为你而开,你也争气,刚从沪北军校回来就上任了警务司长官。但再怎么厉害,你也要换身衣裳来吧。旁人见你穿这身,多少都要说你爱炫耀,年纪轻轻,浮躁高傲。”姨娘见郑钧礼穿着警官制服,出声指摘他道。
“我刚处理完报道事宜,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便匆匆来了。”郑钧礼淡然解释,面上无甚表情。
“罢了,你们赶紧去内房换身衣服,别让宾客看笑话。”郑仁作为郑家老爷,自然顾虑郑家脸面。
郑钧礼点了点头。
“哥哥。”
圆桌高的男孩儿跑到郑钧礼身下,一把抱住了郑钧礼的大腿。男孩儿的脖子上戴着一只金制长命锁,长命锁下挂着三只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当声响。
这声音不怎悦耳,反有些沉闷。
“钧南。”郑钧礼半蹲而下,轻抚了抚他的头发,脸上有了些笑容。
郑钧南衣衫华贵,小马甲里都缝嵌着金丝,可他的身材却削瘦得紧,又双眼凹陷,瞧着比路上的乞丐都病态些。
郑钧礼将郑钧南抱起。“走,跟哥哥一起到内房换衣服去。”
郑钧礼在军校时,父亲就在家书中跟他提过钧南生病且许久都不见好的事。他却不知钧南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三年前那个圆滚滚的小孩儿,现在就像是被病魔吸了精气,几要不成人形。
郑钧礼出门,避过宾客,抱着郑钧南往舱尾走去。
江不晚还没搞清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只能跟着郑钧礼走。
二人行于雕栏之边,前方灯光迷离,黑暗自上而下倾泻,身后却是无数火树银花,婆娑起舞。
舱尾内房无甚宾客,唯有一个扎了两个辫子的小丫头,在门前走来走去,甚是焦躁的模样。
她瞧见江不晚,眼底一亮,兴冲冲地跑过来握住了江不晚的手。“少夫人!我可找了您好久!您刚刚去哪儿了?您这衣裳又为什么都湿了?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江不晚有些局促。这又是谁呢?对她这么亲昵,难道是她的妹妹?可她穿的衣裳与刚刚舫中宾客的华衣贵服比起来,有云泥之别。而这里,仿佛是阶级分明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小丫鬟。
“秧儿,带少夫人去换身衣服。”郑钧礼轻声道。
“姑爷!”秧儿见着郑钧礼,不由一惊。
秧儿是从江家跟来的丫鬟,郑钧礼在和她家小姐结婚的第一天晚上就被军校急召回去了,细算来,今天竟不过是她们与郑钧礼的第二面。
有此前情,秧儿看见自家小姐与郑钧礼出现在一处,惊讶一些也就不奇怪了。
江不晚突然有些疑惑,这丫鬟看着便与她亲昵,若她刚刚是出去接郑钧礼了,那她为什么没有带着这个小丫鬟一起去?
郑钧礼听得秧儿一声‘姑爷’,微微低头,同秧儿打了个招呼,而后便抱着郑钧南欠身入船舫换衣了。
“少夫人,赶紧换身干衣服吧。”秧儿拉住江不晚的手,走入了另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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