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文完)-《偷吻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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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声海浪,快要将她淹没。

    挥舞着灯牌的他们,骤然幻化成巨大的蓝鲸,拯救了不幸失足落海的她。

    属于她的舞台,终于回来了。

    从今天起,她将彻底告别曾饱受争议和诟病的shadow,成为能够给自己带来光亮的盛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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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唱会结束,一伙人直接杀到朝露。

    朝露今天没营业,苏燃特点把空间腾出来,给这帮老友聚会。

    不知谁先起了个头,“你们说咱乐队下场演唱会在哪办好?”

    “选个海滨城市吧,我媳妇想去很久了,还能趁这机会公费旅游啊。”

    “去西部吧,在大草原上唱歌给牛羊听,完了还能吃顿烤全羊。”

    几个大男人聊得起劲,把司兰撇在一边,司兰不满:“欸我说你们别落下我啊!”

    祁铭听了,视线停顿几秒,“你瞎掺和什么,摸摸自己这四个月的肚子,先把娃生下来再说,位置又不是不给你留着。”

    司兰恨生不逢时,骂骂咧咧好一阵。

    “大漂亮,注意胎教啊。”祁铭笑到不行。

    重逢的这两个月里,这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聚会,场子很快活络起来,像是要把阔别两年之久的缺失填补上。

    盛盏清目光逡巡一圈,忽然笑了声,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

    独自在散台安静坐了会,她拿上打火机,悄声离开。

    江开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见她起身,跟着要离开。

    盛盏清的动静虽然小,但乐队那几人谈天说地的同时,偶然也会往她的方向投去几瞥,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唯独陈志远错过了她离开的一幕,只注意到江开起身的动静,被酒精熏得八分醉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以为他要去洗手间。

    秉着想和未来妹夫培养感情的想法,非得跟去,“小妹夫,一起啊。”

    祁铭对这没有眼力见的大傻缺翻了个白眼,忙不迭拉住他,“我说你这人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人小情侣沟通感情,你跟去干什么?真以为自己剃了个光头,就能当电灯泡了?”

    陈志远:“……”

    盛盏清止步后巷,站在墙沿上,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烟盒,便低头把玩着打火机。

    没多久,脚边斜过来一道光束,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江开跟来了。

    心里的空白被填满,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撩起眼皮,见他站在明暗交汇处,半边轮廓染上迷离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不太真实。

    静默片刻,盛盏清脚尖碾了碾他映在青石板路上的影子,掐头去尾地说,“其实我都知道,重组乐队这件事已经不现实了。毕竟都过去了两年,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轨道一旦定形,就很难再偏离。”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亮她略显晦涩的瞳仁,“他们还能陪我走这最后一段路,无非是因为他们心里还燃着一团算不上旺的火,想给两年前的不告而别画上一个句号,不让自己留下太大的遗憾。”

    江开皱了皱眉。

    盛盏清看他一眼,苦笑着说,“说起来都怪我,要不是当初我执意退出乐队,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离开舞台。”

    她很清楚,舞台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在他们心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取代它。

    江开没法完全赞同她的说法,“对于他们而言,这场演唱会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你替他们完成了毕生的追求,已经足够填满当初cb解散的遗憾。”

    他托起她的脸,认真地说,“盏清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从来没有轻视过任何人的梦想,所以你没有愧对任何人。比起你的愧歉,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你能继续站在舞台上,将cb的信仰延续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盛盏清潜意识里的偏爱,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永远抵不上江开的三言两语。

    压在心头的苦闷无声无息地消散。

    盛盏清不置可否地笑笑,打火机放回口袋,轻轻扯了把他头发,将话题带过,“为我染的?”

    江开应了声,“拿着你十七岁那张照片去染的,像素和滤镜问题,染出来应该和当年的你有些差别。”

    他薅刘海的动作,让盛盏清瞧见他掌心那道明显的疤,是上次抵挡乔柏遥袭击时伤到的。

    盛盏清笑意猛地滞住,想起什么,下巴指过去,“这里就是乔柏遥那狗刺伤你的地方?”

    她的表情连同她的声音都很冷,江开有理由相信,只要他点头应了声,她明天就会去监狱问候乔柏遥的祖宗。

    无言以对半晌,江开换回松散的模样,声线懒洋洋的,“这里难道不是姐姐盛情邀请我的地方。”

    他笑容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随意,和初见时的无辜无害判若两人,盛盏清一时没了脾气,在心里暗骂了句:乔狗先去死吧。

    随后,也学着他,散漫地歪过脑袋,眸光流转间唤了声,“弟弟。”

    她手指勾起他下巴,像个无良恶霸一般调戏着他,嘴角噙着轻佻顽劣的笑,“要和姐姐睡吗?”

    一切仿佛都回到原点。

    只不过这次,他们不再是被俗世抛弃的浪荡游人,多年或潦倒或快意的时光将他们的棱角磨平,最终长成了被无数人爱着的模样,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两人的目光在阴暗静默的小巷里交缠涌动,片刻,江开捏住她搭在自己下颌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应下,“行啊姐姐,睡一辈子也不成问题。”

    盛盏清低在他肩头,笑得不成样子。

    江开偏过头,去夺她的唇。

    盛盏清不依,偏了些角度,避开他濡湿的气息,等到对方不悦地拧起眉后,抗拒的姿态陡然变得温软,微微踮起脚,攻伐性的吻压上去。

    江开手掌摁住她后脑,用另一只无所适从的手抚过她的背,在腰间摩挲着。

    夜色浓重,风很轻,玦月悬挂于抽开新芽的枝头,里面人声鼎沸,小巷暗火灼热。

    不知过了多久,盛盏清放下脚后跟,从他的唇瓣离开,一路辗转,最终印上他的喉结。

    在坠落的星光里,偷吻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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