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正文完)-《偷吻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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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燃晚上在自家别墅组了个局,两人没再多留。回程路上,江开说:“上次我生日,送了你一个愿望,这次我送你一个礼物。”

    盛盏清笑:“明明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觉得占了便宜的人一直是我?”

    江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盏清姐要是这么想回馈我的话,也行啊。”

    红灯。他看过去,目光有些沉,声音却似耳语,又轻又缓,“晚上,让我把便宜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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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无星,灯火阑珊,风雪停歇后有种万籁俱寂的肃清之意。

    盛盏清摘下围巾,大衣脱下不到半分钟,又穿了回去,看着满院只着一件单衫的男男女女,微顿,“这种天气,你在花园烧烤,脑子没坏?”

    “雪夜篝火晚会,懂?”苏燃忙着撒孜然粉,头也不抬地说,“好歹也跟人弟弟谈了这么久的恋爱,结果到现在还是一点情趣都不懂的木头,也不知道江开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盛盏清扫了眼江开的方向,阿利正拉着他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她收回视线,压低音量说,“大概是我的情趣都用在床上了。”

    “……要点脸。”

    盛盏清没皮没脸地耸肩一笑,没再将话题继续下去。

    手机铃声响了几下,苏燃把棒签递给盛盏清,胡乱往围裙上揩了把,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备注后,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盛盏清的方向。

    盛盏清没察觉,嘴上嫌弃着她烤的肉串没什么味道。

    苏燃把手机放回口袋,“你们先吃,我去门口接几个人。”

    几个人?

    “苏老板好客啊。”盛盏清打趣她,说完意识到一件事,搜肠刮肚一番,也没找到想要的答案,“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共同朋友了?”

    朝露那些人该来的都来了,连傅则林这种狗逼前任也到场了,盛盏清想不出苏燃还能邀请谁来。

    苏燃停顿几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等人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没多久,插科打诨的笑声由远及近,像烈风一样扑倒盛盏清的耳朵里。那几道声音太耳熟,几乎在下一秒,她呼吸屏住。

    而后,耳边的声音被江开带点笑意的声线覆盖:“盏清姐,你的礼物到了。”

    话落,盛盏清倏然抬起头,不远处那一排人影不偏不倚地落尽她眼底。

    笑意一丝丝地滞住,停歇近半日的细碎银粟卷土重来,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长睫上,被温热的眼里融化,那抹冰凉化成了久别重逢的泪。

    风雪寂静里,其中一人对她说,“阿盏,好久不见。”

    盛盏清心弦被重重拨弄了下,朦胧的视线里,是江开将提前准备好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叔叔让我给你的。”江开说,“我想,现在到时候了。”

    盛盏清愣住,手指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许久才伸手接过。

    一霎的工夫,她便认出了上面的笔迹,是陆清和——

    她的阿姐,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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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cb乐队官宣将在越城体育馆举办演唱会的消息后,微博上顿时掀起一阵狂潮,官方账号下出现一连串的“有生之年”。

    而热评第一写着这样一句话:【我们欠cb一场演唱会,也欠shadow一个正式宏大的返场舞台。】

    演唱会定在二月,陆清和离世的那一天。

    这天照旧下了场暴雨,直到演唱会开始前夕,雨势才有所减弱。

    “江开还没到?”盛盏清做完妆发,回休息室问。

    许临越摇头。

    “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在路上了。”盛盏清声音变了调,多了些不确定的意味,“要是赶不回来,我们直接上。”

    少了个吉他手,对舞台呈现出来的效果确实会有一定影响,但她不想让那些爱她的人再多等一分一秒。

    盛盏清在乐队其他人之后上台,用的升降梯。她出现的那一刻,追光照过来,底下呐喊声划破暴雨后寂静的天。

    江开还没有出现。

    脚下干冰化成云雾,缭绕而起,不过须臾工夫,台上光影朦胧。

    就在盛盏清准备放弃等待江开时,遥遥看见一道修长挺括的身影朝她走来,黑衬衫黑裤,松松垮垮地套着,衣角半扎不扎地攒进腰部,肩膀撑着顶灯投落而来的光。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他这会的发色泛白明显,走进一看,才知道是她少年时期染过的奶奶灰。

    沉甸甸的心终于安稳降落地面,随即被狠狠挠了把,上扬的唇角在音乐响起后才收住,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彷徨感。

    太久没站上这种规模的舞台,盛盏清心里比谁都想让这次的演出以最完美的效果落幕。但神经绷到一定程度,只会徒增紧张,稳定发挥都成了奢求。

    这是她第一次快到副歌,还没有彻底进入状态。

    而在这时,全场响起一片音浪。

    盛盏清的眼睛随着底下一声声的合唱逐渐迷蒙,潮湿的雾气裹住她的视线,只能看见模糊的光影不断变换着。

    恍惚间,她看见t型舞台末端站着一个女人,身形纤细孱弱,像极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的人。

    她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视野不再模糊,这人的五官跟着转为清晰,和屏幕里的自己有五分相像。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陆清和弯了弯唇角。

    熟悉的梨涡现出来,盛盏清心口一滞,然后看见她动了几下嘴唇。

    “阿盏,”陆清和无声地说,“阿姐只能陪你到这了。”

    只能到这了。

    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不要回头,跨过一切荆棘与礁石,笔直地往前走。

    不受控地,盛盏清再次模糊了眼,稍偏的视线撞上江开的眼,和他特意为自己染的发,所有的彷徨无措在这一瞬间瓦解冰消。

    盛盏清用力攥了下话筒,目光自左而右划过,这里人潮涌动,爱意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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