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二合一)-《偷吻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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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他不动声色地关闭静音键,偷偷给傅则林拨去电话,不到两秒挂断。
对方回拨过来。
偌大的房间,沉默时显得空荡荡的,因而放大了循环“哥哥”的铃声。
江开接起,懒懒说了“没事”两个字后挂断。
盛盏清腰背绷得挺直,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开,似乎在询问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开个条件,怎么才肯删?”她深吸一口气。
他摇头,神色诚恳,“盏清姐,我不想和你谈条件,太伤感情。”
“……”录音的时候倒没见你念旧情。
“我就是有个请求,”他缀着光的眼睛自带深情特效,“决赛那天,你能不能坐在观众席看完我的表演?”
决赛的安排与往期节目设置不同,采用车轮战模式,除非中场休息时间,选手不得离开座位。以盛盏清的耐心,待不到直播结束。
但江开希望她能一直陪着他,看到她在会安心许多。
“可以。”盛盏清扬着下巴,没有多加考虑便应下。
虽说已经答应,也相信江开不会反悔,但一想到那声哥哥,头皮发麻,目光一个劲往江开手机上钻。
江开有所察觉,似笑非笑地说,“盏清姐,你盯着我的手机已经半天了,就跟个网瘾少女一样,能不能收收心?快比赛了,你现在的焦点不应该在我身上吗?”
他歪着头,模样有些天真,盛盏清看穿了他皮囊下的顽劣,知道他是装的,凉凉地嗤了声,没再理他。
坐了几分钟冷板凳,江开按捺不住,手指一滑,摁下一串号码。他算准时间,在对面接起前挂断。
傅则林刚才被耍过一次,但他坚信自己看中的人多少还保留着良知,电话再次回拨过去。
“哥哥…哥哥……”熟悉的铃声。
这破玩意听多少遍都没法免疫——盛盏清脸僵到不行。
江开见好就收,掐断电话,笑得一脸无辜。
听到嘟声后的傅则林脸也僵,对江开怀抱的那一丝幻想终于破灭,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祖宗根本没有良知,就爱耍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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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上半场进行得很顺利,经过第一轮投票后,成功进入下半场的有知南,乔柏遥和陈蔓衣三人。
中场休息期间,盛盏清坐不住,离开现场,在过道吹了会风。
没多久,收到江开传来的消息:【盏清姐,你去哪了?】
她回道:【在休息室吹风。】
江开:【等我几分钟。】
盛盏清撇了撇嘴,手机放回口袋,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微顿,转过身,目光和陈蔓衣在半空相交。
对方回过去一个假惺惺的笑。
盛盏清心下一凛。
这架势不像偶遇,倒像是守株待兔。
盛盏清目光停留在陈蔓衣脸上不足三秒收回,半点和她废话的意思都没有,干脆利落地路过她。
被风扬起的裙摆拂过盛盏清的小腿,女人吊着嗓音的腔调比痒意更叫人难受。
“我上期表演的那首曲子,是陆清和写的。”陈蔓衣比她更干脆。
今夜的风有些凉,浸透到肌肤,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下,麻痹了盛盏清的神经,她走不动了,很久才找回自己强行平静下来的声音,“所以呢?”
她两手攥成拳头,衣摆处有清晰的褶皱,头也不回地问:“和我有关系?”
盛盏清料不准乔柏遥和陈蔓衣的交易进展到什么地步,值不值得他将cb两任主唱的真实关系作为筹码亮给对方,这会只能努力让自己语气平缓到听不出丝毫异样,装作不在意和陆清和有关的一切。
但她赌输了,她高估了自己对于人心的拿捏能力,也低估了乔柏遥不念半分旧情的残忍。
“怎么和你没关系,你姐留下的东西,难道不值得你拿回去吗?”陈蔓衣语调不急不缓,“还是说乔柏遥骗了我,你们姐妹俩的情感不过如此。”
盛盏清没法做到像乔柏遥那般无情,光一个“陆清和”就足以让她方寸大乱,何况是反反复复的一个“姐”。
她沉不住气,侧过身,“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蔓衣看向不远处时钟塔楼,顿了顿,“你听过乔柏遥的那首成名曲《夜莺》吗?”
她也侧过身,觑着对面人的表情,了然,“看你这样子是没听过,《夜莺》也是你姐的作品。”
陈蔓衣状似遗憾地叹了声气,“你说好不好笑,你姐生前被那么多人喷江郎才尽,写不出曲子,结果人一死,遗作换了个署名,就被同一批人捧成了神仙之作。”
肆无忌惮的嘲弄勾起了盛盏清心里的火,她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我姐的东西,怎么会在他那?”盛盏清压下心头的怒气,平静地说,“你要诓我,也麻烦找个有说服力的证据,单凭这几句话,你觉得我会上当吗?”
陆清和一直都和盛盏清住在一起,她死后,留在工作室和住所的遗物都由许临越和苏燃整理,而这两人不可能将这些交给乔柏遥。
她想要证据,陈蔓衣便大大方方地给她,“你在你姐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一个八音盒,里面有你自弹自唱录下的歌。”
盛盏清眼睫微颤,“乔柏遥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啊。”
陈蔓衣兀自笑了声,不管不顾地往下说,“但她留下的遗物里,有这样吗?相信我,你姐真正留下的东西,远比你想象的多,工作室和公寓里的不过是一小部分。”
松动在这一刻尽数崩塌,盛盏清崩紧了唇线。
陈蔓衣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那八音盒就在我这,我今天还带来了,你要是不信,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盛盏清猜不透她的意图,但对她的脾性多少有几分了解,换做从前的蓝星,行事作风胆大莽撞,但陈蔓衣是备受吹捧的明星,做事少不了瞻前顾后,断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地对自己耍小手段。
就算是陈蔓衣想阴自己,盛盏清也只能乖乖自投罗网。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对和阿姐有关的事情无动于衷。
下了两层楼,陈蔓衣在标着储藏室的门前停下,回头看了盛盏清一眼,而后把位置腾出来。
盛盏清用力握住门把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将近五分钟,眼神才渐渐聚焦,铆足劲地往下按。
这房间盛盏清和江开来过,阴暗潮湿,不闻薄荷香,只有难忍的酸腐味。
过道唯一的光源落在地面,形成一小束光轨,照亮杂物箱旁的八音盒。
只需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她送给阿姐的礼物。
不过往里走了几步,身后含着讥诮的声音传来,声线有些锐利,和过道的寂静格格不入。
“乔柏遥那男人说的果然没错,一提到你姐,你这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盛盏清没听清,回头看她,陈蔓衣一袭红色及踝长裙,浸在光明和黑暗的罅隙中,绽放出扎人的荆棘。
“你说什么?”心跳随着光源的变窄,陡然加速。
“我说啊。”陈蔓衣拖腔带调的,“你可真好骗。”
半明半暗的脸上勾起一个笑,盛盏清还没辨清这笑容里的复杂意味,世界骤然陷入昏暗。
空气一刹冻结,脏乱的房间里尘埃从头顶抖落而下。
像有人往心上扎了一针,活塞缓慢往后推,夺走她的呼吸。
她拽着领口,猛喘了几口气,身子一寸寸地往下滑,意外打到身侧的八音盒,音乐响起来。
门后的声音模糊。
“得辛苦你在里面待会了。”
陈蔓衣锁好门,敛住笑意,神色自若地向后揽了揽垂落在胸前的一绺卷发,哒哒的脚步声有节奏地响起,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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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开到盛盏清说的地方时,整条走廊上空无一人,休息室也是空的。
尽头的窗台上散着些许烟灰,夹缝里躺着一支未燃尽的烟,是盛盏清常抽的那款。
【盏清姐,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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