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你來黎州一月有余了,可清閑過片刻?” 葉昭榆垂眸看著裊裊升起的熱氣,輕輕扯了扯嘴角,“原來賀叔都知道了。” “你說呢?” 賀衍抬眸瞪她一眼,“這里是人跡罕至,可還沒到與世隔絕的地步,黎州城的亂子我也有所耳聞,便未曾下山,再給你添亂子。” 聽到他關切的語調,葉昭榆眨了眨眼睛,一股酸澀之感頓時盈滿整個鼻腔,就連眼睛也微微發熱。 她咧了咧嘴角,低聲開口,“我原本以為,我遠離了盛京,我便可以輕松片刻,可偏偏事與愿違。 那些眼睛跟著我來到黎州,他們意圖露骨,不過是想拉我下馬,做困獸,布殺局。 我背后像是有一只大手,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推上危崖,我馬不停蹄地逃竄,想方設法的對抗,可他總能先我一步。 我就像是身處一口大缸之中,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當他敲出一個口時,我方能做出反應,設法去堵。 可我無法抓住那只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口快要裂開時伸手去堵,眼睜睜的看著,裂口越來越多。 我不想再陷入桎梏,我想沖出囹圄,可每當我快沖出去時,那只大手又將我壓在地上,看我做困獸之斗。 明明,明明我已窮盡所有力氣反抗,可終不過一場空,只見那裂口越來越多,我好似怎么堵,都堵不完。” 山風嗚咽,吹動著她的宣泄,她眼眶通紅,卻強忍著淚水不肯落下。 賀衍眼中盈滿心疼,嘆息一聲,抬手拍了拍她的肩,一滴淚瞬間砸在地上。 只聽她壓著哭腔開口,“阿娘說,人之一生,短且憾,是什么年紀,便思什么事情,莫錯過年華,空對月。 我不過及笄之年,當思釵裙羅錦,可如今,愁不盡,千般算計卻怕棋差一步。 身后背著無數人的希望,從大漠逃回盛京,從盛京再到黎州,不敢停,不敢死,怕一不小心,便將所有人帶入深淵,萬劫不復……” 摩那婁詰眼睫輕顫,緊抿著唇,任她宣泄。 這一個月以來,她都在繃弦,壓抑的太久,不將情緒發泄出來,繃緊的弦遲早會斷。 直到她漸漸平靜下來,他才抬手替她擦淚,隨后將人攬進懷中,輕聲開口。 “要是前路難走,我就抱著你走,別怕,總能走的下去。” 她的難處在于,她所背負的東西,可以對外邦之人道來,卻不可對至親之人言說,一個字都不敢。 所以,孤立無援。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