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色空濛,水軟山溫,熒熒光點從幽深的林中泛起,千點熒光,萬籟俱寂。 月光照在陡峭的山崖上,隨著泛白的露珠肆意滾動,活潑無比。 一人束冠發,坐云端,飲苦酒,思故人,獨悵然。 回眸轉眼,滄海桑田,滿目孤寂,對飲無人。 他輕嘆一聲,斂了一身霜色,孤身坐于看臺,鶴發微揚,偶影獨游,頗具幾分仙人之姿。 抬手握了一把山間浮云,除了一掌孤寒,什么也沒抓住。 他眉眼間卻平靜的像是一潭溫水,波瀾不驚,流轉不移。 像是,經年之久的仙露清泉,經過時間的滌蕩,失了華光,匯入眾流,默默不語。 “哈哈,賀參軍一人在此飲酒,好不寂寞,怎么不叫上兄弟作陪?” 一絡腮胡子大漢健步走來,瞬間打破了山間的平靜。 他看著獨酌的人,挑了挑濃黑的眉毛,朗聲開口。 賀衍微微笑了笑,拿過一只空碗將酒添滿,抬手遞了過去,“我不叫,你不也來了?” “隔著滿山密林,都聞到你壇里的酒香,不想來都不行!” 老方接過他遞來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漬,大嘆一聲,“夠烈!好酒!” 隨后抬眼看向青衣白發之人,抬手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起來,憨厚十足。 “賀參軍,不是我說你,你可真不配這烈酒,還有這酒碗。” 賀衍拿起酒碗喝了一口,聞言,微微挑眉,“何出此言?” “你看,你說話都如此斯文,當把玉盞配瓊漿,用碗喝酒,那是我們這種糙漢該干的事!” 賀衍抬手晃了晃碗里的酒,眸光平靜,輕笑著開口,“我第一次與人飲酒,便是用碗,而第一次飲的酒,便是烈酒,烈酒配碗,痛快至極。” 老方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穿破層云,順著山腰傳遠。 “沒想到你們鐘鼎之家的子弟也能如此豪氣,來,用碗走一個!” 賀衍拿起酒碗與他碰了一下,隨后一飲而盡,彎唇笑了笑。 年少時,不所謂不豪氣,有一分孤勇,便能獨登九州。 打馬過荒川,登崖且吟嘯,三分自恣肆,七分醉逍遙。 那時,好似沒醉過,沒輸過,沒怕過。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