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錄其實心里頭明白,他父親雖然退居二線,但很多關系都是溫父疏通的,很多業務也都是他私底下讓人指點的。 他溫錄哪有那么多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父親對他的愛永遠那么深沉、永恒。 當年二十出頭的他性子高傲又不喜歡聽人勸,如果當初他執意要跟舒沫結婚,誰也攔不住。 “阿錄,雖說人性這個東西禁不住試探,但有些人性是與生俱來的,舒沫的賭性和貪婪并不適合你。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就發現她身上有著和同齡女孩不一樣的成熟,眼神很有攻擊性,充滿了欲望。在試探和了解中我發現了你未必會發現的一些事,所以我才試著找她聊了聊。” “爸,我知道,陷入戀愛中的人很少會有獨立思考能力,您能拉我一把,是我的福分。” “我總是怕你怪罪,如果怪罪,我想,我們父子關系就結束了。” “當然不會。” “那就好,這個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一來怕你對舒沫還有所念想,二來,當初我答應她的,不把她收錢的事告訴你。男孩子啊,總得吃幾次虧才能成長。還好,你在舒沫身上吃的虧,能反省過來。” “爸,這點理智,我還是有的。” “嗯,我相信你。”溫父喝著茶,已經放下筷子,“舒沫回安城的工作也是我幫著安排的,她威脅我說,不幫她找工作就來找你。我幫她找了工作,她以為我承受不住她的威脅,很得意。后來在公司里她一直想往上爬,跟公司幾個領導、外面幾個局長都玩過潛規則,這個事,恐怕阿錄你不知道。” 溫錄只是稍稍一愣,隨即面部又恢復平靜。 并不意外。 從舒沫替他解領帶、勾引他的姿態看,她不是第一次做。 要知道,談戀愛的時候,他沒有碰過她。 如果真得如舒沫自己所說,她出國后也沒有交過男朋友,那她怎么會在勾引男人方面如此嫻熟? “爸,你有證據嗎?”溫錄問。 “要證據么?不難。”溫父看向溫錄,“你如果要,我讓人交給你。” “對我來說,挺無所謂的事,我和她早就沒有往來。”溫錄頓了頓,實際是不愿意看到嚴欽被禍害。 不管嚴欽跟他鬧到什么程度,甚至絕交,他們也曾經是二十多年的朋友。 在嚴欽心目中,舒沫聰明、努力、堅強、上進,都是優點。 所以現在嚴欽快跟舒沫訂婚了。 溫錄也不知道自己對嚴欽仁慈什么。 溫父猜到了,他家兒子雖然素來鐵石心腸,雷厲風行,但內心深處,卻很在意一些人。 恐怕溫錄是不想嚴欽受害,想拉嚴欽一把。 “阿錄,直到現在我知道你已經完全不在乎舒沫,我才跟你坦白這一切。人生路上,總會吃虧,能明白一些道理就是最大的收獲。” “我懂。”溫錄點點頭。 他感謝當年父親及時拉住他,也感謝后來母親介紹他認識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