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距离-《穿成男二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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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暄妍。”
出于礼貌,唐暄妍只好自报家门。
“暄妍……”
黄明哲似是想到什么,笑问:“是众芳摇落独暄妍的那个暄妍吗?”
唐暄妍一下愣住。
在她乏善可陈的青春时光中,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男生说出她名字的出处。
第一次是温良。
记忆的线仿佛时光机,她的思绪被牵引着回到了初二的那个午后。
那依然是个周五,秋风萧瑟的周五。
空空荡荡的校园,空无一人的教室。
早已放学,唐暄妍却没有急着离开,每到周五的时候,她都不急着离开。
她坐在教室里,她的座位靠在窗边,窗外是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她抬头看的时候,整片天空都是金黄的银杏叶子。
风吹过的时候,簌簌而下的落叶,如一张张泛黄的老旧信笺。
有一道雪白的身影在铺满银杏叶子的路上走过,唐暄妍眨了眨眼睛,没有看清就已经过去了。
落叶纷纷,有一些落在草间,有一些吹上屋顶,还有一些从窗中飘入,落在她的课桌上,落在她摊开的诗集本间。
唐暄妍合上诗集本,背上书包。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那株高大的银杏树下,树下是一条长椅,长椅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金黄。
她在那条长椅上坐下,萧瑟的秋风和簌簌的落叶环绕着她。
她翻开诗集本,提起笔。
唐暄妍是个很有点文艺的女生,她喜欢看书,小说、诗集、散文、随笔……她最喜欢的诗人是叶芝,她最喜欢的作家是张小娴。
在她诗集的封页,是张小娴的那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比起对人倾诉,她更愿意将自己的心情写成诗,而秋天正是用来写诗的季节。
她低着头,笔尖在纸上留下娟秀的字迹。
她听见沙沙的声响,那是脚步摩挲着树叶的声音。
她抬起头,那道雪白的身影从她面前懒洋洋地走过。
“温良?”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话一出口,她的脸刷一下就熟透了。
“诶?”
温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打量的目光中透着些许疑惑。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你是?”
唐暄妍立刻起身,既局促又正经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初二三班的唐暄妍。”
“啊……”
温良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见过这个略显腼腆的女生,因为他一向记不住名字,不,应该说,是他懒得记。
为免尴尬,他只好说:“好名字,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此时此刻的场景,倒跟这句诗的意境有几分相似。”
唐暄妍微低下头,她绯红着脸,心跳一阵加速。
这句诗出自宋代诗人林逋的咏梅名篇,《山园小梅》,意思是:百花凋零,唯有梅花依然迎着寒风昂然盛开,那明媚艳丽的景色把小园的风光占尽。
温良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但听在唐暄妍耳中,他显然是把她比作了秋风萧瑟、落叶簌簌中的那一枝傲梅。
她极力克制,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雀跃。
“还在学习呢,真用功啊……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温良突然说。
唐暄妍想也不想,点头如捣蒜:“可以,你说吧。”
温良正色道:“是这样,一会儿如果有个提大刀的女人追杀过来,你就告诉她,呃……说我往那边去了!”
他遥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唐暄妍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谢谢!”
温良笑了笑,笑得很温柔。
就在这时,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子轻飘飘地坠落于两人之间。
他优雅地抬手,捏住那枚银杏叶,然后递给她:“给,加油吧。”
那一个秋天便在那一天的那一个画面定格。
很多年后的某个秋天,当唐暄妍在江大的宿舍里翻开自己那本月白色封皮的诗集本,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记忆虽然清晰却已经遥远了。
唐暄妍可以出一百只五食堂的鸡腿和温良打赌,赌温良不记得那一天她穿什么样的衣服。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温良甚至不记得发生过这件事,如果唐暄妍问起,他一定会说:“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就连唐暄妍自己都很怀疑,那样美好的场景,那样温柔的他,会不会只是一场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梦?
不过,每当她翻开那本诗集,看到夹在最后一页的被她小心翼翼制成标本的那枚银杏叶的时候,她便知道,那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
虽然唐暄妍已经很久不写诗了,但只要知道它还在那里,她就会很安心。
“同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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