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马车停下,李幼白睁开眼时九叔已经掀开车帘,她慢慢走下马车,一条街望过去不少书摊已经撤走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留在街边等待接客。 出来摆摊的用膝盖想都是家中没钱没势,否则一介读书人也不至于抛头露面,机关术导致印刷工艺的普及,抄书不赚钱了,不放低身段果腹的机会都没有。 李幼白向两边看了几眼,心中打算只招募一个人。 年轻人比老先生好用,精神气好,耐造,只要给吃饱饭就会往死里干活,会偷懒这种性格在彼时的年代很难遇见,因为一份稳定的活计犹如天上掉馅饼,可遇不可求。 正当李幼白想随便找个人一试时,她目光偶然间扫到街角,瞧见了一个有点面生却又见过的人,她来了兴致快步过去。 书摊前摆放着几本刚刚抄录完成的书册,纸页摊开露出里头完美无缺的字迹,这是一本字帖,秦,楚,韩各国字体都有,摊位边还支起了一杆挂旗,上头用笔墨写着一个大大的书字,活脱脱像个算命先生。 但是听别人讲这样子能多揽些客人,韩非墨便照做了,结果生意和原来没变过,反倒是买杆子花了他二十文钱,初来乍到做生意,第一脚就被骗了。 “韩兄!”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用微薄的收入熬过冬天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抬头看去,先是疑惑然后恍然,拱手笑道:“李兄好久不见了。” 说罢他想到对方身份不低,又注意到自己眼下窘迫,忽然开始自卑手足无措起来,不好意思的赔笑一声,李幼白看着韩非墨身上的粗布衣衫,一想到几个月前对方还个得体的读书人打扮,今日见到,已然大相径庭了。 “韩兄是否空闲,在下请客小酌几杯。”李幼白不再打量对方给予尊重,和善的笑说道。 虽然她不当男人很多年,还体验了当女人的真正滋味,不过她还是很清楚,男人拉近关系的方式无非喝酒吃饭,简单得很。 韩非墨给她印象不错,找人干活,与其找不认识的不如找个眼熟的,而且自己曾经有恩于对方,招募他帮自己做事肯定尽心尽力。 人情往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起初韩非墨是拒绝的,奈何承受不住李幼白的邀请,推辞几次后便同意了,收拾好东西一起坐上马车,先送韩非墨回家放置物件,然后再去酒楼吃酒。 一路闲聊许多,得知韩非墨在中州城一直都以抄书为生,李幼白有点儿唏嘘,她看人还是挺准的,韩非墨一定是某个名门望族中的公子,秦军攻占韩国后他背井离乡逃到马庄避难,如今又回来,昔日故土又变成了敌人的核心城市,说来让人感慨。 言语中,李幼白得知他是韩国人,而且见韩非墨对现如今的秦国没表现出多少恨意,只是不经意间会婉言叹息,对于为国出力死在战场上的同胞,特别是热血的江湖侠客,他难掩悲伤之情险些落下泪来。 江湖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幼白没多少感触,想哭就哭了,不必拿所谓的某些信仰来标榜左右自己,如果不是真的伤心,谁又会忍不住哭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