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针尖对麦芒-《乱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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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地上的几个军卒同声应道:

    “甘愿受死!以儆效尤!”

    可话虽如此,还是有一人忍不住啜泣起来。其中年长的军卒则厉声斥道:

    “哭甚来?别像婆娘似的,咱们能已死警告后来人切勿疏忽犯错,也算没有白死!”

    这一幕可把田承嗣看的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军卒们听说将被处死,一定要被吓的屁股尿流,磕头求饶。可哪里又想得到,这几个看似平平的军卒竟然如此硬气的坦然赴死。甚至还能说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话来。

    不过,田承嗣心中更多的还是震撼。试问哪个当兵的不想马上取富贵呢?因为触犯军律而被处死,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从那年长军卒的口中,倒像是颇为光荣一般。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晋,心道此时该轮到秦大夫登台了吧,爱兵如子的戏码哪有主帅不愿意演的呢?

    却听杨行本的话语依旧冷如冰霜。

    “既然知晓罪无可赦,还有什么好说的,军法官何在?”

    眼睁睁的看着军法官把那几名军卒拖走,田承嗣不免有些暗暗着急,怎么秦大夫如此沉得住气,难道非要在屠刀举起的那一刻喊停吗?然则,再一次令他想不到的是,直到几颗大好头颅滚落当场,秦晋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至此,田承嗣也想不明白了,难道秦晋也认为这几个人该死吗?

    诚然,疏忽之罪在所难免,可毕竟没有酿成大祸,难道就不能从轻发落吗?放着大好的机会收买人心,秦晋不去做,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军卒被砍头处死,难道就不怕麾下将士们寒了心吗?这可是大地当前的要紧时刻,绝非无所事事的太平年景。

    很快,田承嗣又再一次惊讶了。他发现周围的军将士卒似乎根本就没受到这次刑杀的影响,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校尉旅率们指挥着部下进行未完的差事,杨行本也接着向秦晋汇报详细军情。甚至连秦晋都一脸平静的听着,还时不时的点点头。

    自打回到新安以后,今日跟在秦晋左右,几乎每过一段时,田承嗣都会刷新对神武军的印象。他实在想不通,神武军中有如此人心又是如何练出来的呢?

    秦晋并非没有恻隐之心,然则火药实在是威力巨大的武器,既可以伤敌,也可以伤己。

    尤其是神武军中大量储藏火药,一旦失火意外,损失将不可估量。自打火器在神武军中推行,秦晋就不遗余力的宣传霹雳炮失火的危险,幸甚以往并未出现过意外,甚至于围绕着管控火器制定了极为严苛的军法,就为了防患于未然。而这此巧合加上巧合的意外正算得是撞在了刀口上,就算没有酿成大祸,按照军中律令也必须处于斩首之刑。

    既然早已立下军法,这几个人疏于管控,自然也要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况且神武军中向来军法森严,从没有人侥幸得脱,长此以往形成的惯性之下,也就见怪不怪了。

    今日如此重处了疏于管控火器的军卒,必然会警醒其他人,莫要步了后尘。对于被斩首的军卒而言,这是悲剧,可反过来对于全军却又有所补益。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无情无义,更无两全其美之法。

    数年以来,秦晋和所有人一样,早就见惯了生死,他甚至连最初的怜悯之心都没能生出,心思立刻就全部落在了距离此地不过五里左右的尹子琦身上。

    “二郎,叛军扎营,此时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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